酹江月_防止重名

从中学时期不知天高地厚的文章,到现在都冷坑文都在这里。
布袋戏/赤琴/田中芳树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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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红】沉疴路

☆现代paro

☆红风、风红无差

☆30岁玄同,18岁风爷

☆在现代背景下有魔改风爷过去

☞点收藏的同时我也想要小红心


  挽风曲坐在街心公园的长椅上,听着电话那头的长音,心底十分后悔。

  我是不是有毛病,挽风曲痛心疾首,叩问自己,我为什么要找玄同?赪手奎章和赮毕钵罗的通讯方式不都躺在他手机列表里吗?

  挽风曲今天喝了酒——实际上他现在属于一种可以思考,但是逻辑极其清奇的状态,不然他打死也不会头脑发热打电话给玄同的。酒对他来说是一种奇异的存在,即让他着迷,又让他惶恐。

  在这种矛盾的心情下,挽风曲喝醉了。

  直到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挽风曲还是没有就“我到底手有多贱”这事和自己达成和解。

  电话响了三声不到就被接通,玄同的声音从电话一头传来,“挽风曲?”

  红冕七元的人都互称道上的代号,他被叫做“赩翼苍鸆”;他原本的家族和他剪不断,理还乱,一群七大姑八大姨逢年过节总要称呼他的本名,勾起他不堪回首的记忆。唯有玄同,认认真真叫他给自己取的名字“挽风曲”。

  挽风曲想到这一茬,就好像闷头灌了好几缸子陈醋似的浑身发酸。他面对电话那头宛如梦呓般回答了几句,就被敏锐地发现,“挽风曲,你怎么了?”

  挽风曲哼哼,“在酒吧。”

  玄同手中的钢笔重重地点了下文件——这么看来,挽风曲是喝醉了。

  “你喝了多少?” 玄同问道。

  “我不知道,”挽风曲道,“我看茶单点的,好像是杯‘长岛冰茶’,听名字好像是度数不太高的样子,怎么了?”

  ……挽风曲现在还能和他说话,说明天生的酒量就不错。玄同叹了口气,“没什么,你酒量不错。”

  又问, “你今天为什么要去喝酒?”

  挽风曲说,自己好奇。

  有心事,玄同想到。挽风曲鸟脾气,天真跳脱却最是心事多,他几乎已经想到对面的人该是坐在路边,捧着手机,八成还在后悔为什么要打电话给他。

  玄同说,“你用叫车软件拦个车,我把地址发给你,前台我会交代,你去说一声就好。”

  黑海森狱的新总裁今天开完加班会议,一反常态地抓过秘书紫色余分,匆匆交代他整理好会议记录发到他邮箱里,自己一脚油门,开向了离公司不远的酒店。

  这家精品酒店他是大股东,由于玄同自己的别墅在市郊,开车起步四十分钟,他平日里若是加班晚了,会直接睡到酒店顶楼为自己保留的套房。当他套出磁卡刷开房门时,正看到挽风曲抱着抱枕,蜷在沙发上,像一只疲惫的鸟儿似的睡着了。

  挽风曲还穿着印大学logo的衬衫,睡梦中眉头也紧缩着,似是一直在想不开心的事情。玄同叹息一声,上前轻声把挽风曲叫醒,“洗个澡再睡。”

  挽风曲有点起床气,特别是当他意识到自己东倒西歪横在床上,而玄同则是西装革履刚刚下班时。他脾气里那点广与人知的执拗彻底爆发了开,“……我等了你好久,结果就在这儿睡着了。”

  言下之意,要玄同顺驴下坡给他道歉,自己也好趁机无理取闹一番,再把这今天遭的烦心事情和玄同讲一讲。然而玄同太子此人说的好听是冰山酷哥,说的通俗些就是不解风情。他非是不知道挽风曲并非真正抱怨他,却只会老老实实道歉,“抱歉,我在开会。”

  挽风曲扁扁嘴,心想这样啊,那我还不如变个魔术,把你变成单身狗。

  还好玄同可能会迟到,但绝对不会缺席。

  玄同看挽风曲这张与他相似的脸上露出了自己绝对不会有的表情,敏锐的意识到自己对恋人说错了话。他不知该如何解决,唯有用沉默应对。他把挽风曲的鞋子拎到一边立好,然后把刚醒的挽风曲拉进怀里,像哄小孩一样一下下拍他的背,“先去洗澡。”

  挽风曲习惯性地把脑袋架到玄同肩膀上自己觉得最舒服的位置,一缕香水的后调却猛的钻入他鼻腔,惹得挽风曲一阵机灵——他满身都是汗味、酒味、尘土味,玄同最爱干净,这件西装到时候少不了提前退休。

  挽风曲想到这一层,心中的怒气先举了一半的白旗,剩另一半在垂死抵抗,结局最终显而易见。挽风曲有些别扭地松开玄同脖子,“好了,你放开我,我去洗澡。”

  玄同道:“你还走得动?”

  挽风曲哑火,不甘心地抱怨道,“长岛冰茶到底是什么酒?我才喝了大半杯,脚都走不稳。”

  玄同道,“长岛冰茶要用伏特加、龙舌兰、朗姆和金酒,酒精度在40%以上,而且挽风曲,你知道吗?”玄同的手搂住挽风曲的腰,一把把他背到了背上,“我怕的是,调酒师看你什么都不懂,偷偷给你换了酒性更烈的配方。”

  挽风曲跟鬼方赤命混了这么多年,自然自己到底有多莽撞,他干咳一声,没敢再和玄同较劲。

  然而他明白危险,却偏要打赌,打赌自己在酒吧遇到的不全是坏人。这里的原因或许他是不想和玄同说的。

  挽风曲大抵是真的很困,等玄同把他抱出来的时候,他又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玄同把他放在床上,自己坐在他身边,问挽风曲,“明天有课吗?”

  “有……”挽风曲累得一根指头都懒得抬,回答道。

  “不想去。”他又很快补充道。

  玄同叹了口气,道,可以,手机给我,我叫千玉屑去请假。

  挽风曲随口答应了一声,便供着玄同腰睡了过去。千玉屑——赪手奎章的视频邀请很快就通了,千玉屑劈头盖脸就问,“赩翼苍鸆?今天晚上你是不是不在宿舍楼?”

  玄同道我是玄同,挽风曲……有一点不方便。

  千玉屑冷笑一声,说学太子这招也不该每天都用,我希望明天早上的课你可以准时出现在阶梯教室里——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玄同把摄像机照相头往下一挪,千玉屑正看到,一个红色的脑袋睡得正香。

  千玉屑的表情一时间看起来难以言喻,“你们……睡了?”

  “只有挽风曲睡了。”玄同回答,“但是他明天要请假,因为之前他自己一个人跑去酒吧,喝完了一整杯长岛冰茶。”

  玄同顿了顿,“千玉屑,烦请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千玉屑一哂,“是赩翼苍鸆以前的亲戚。”

  玄同感受到身边人轻微的鼾声,皱了下眉,“挽风曲以前的亲戚?你没有关照过?”

  千玉屑道,何止是关照过,赤命还亲自去过一趟。所以他才奇怪。

  “看来只有等赩翼苍鸆醒来自己说了。”千玉屑耸耸肩,“我知道你打电话来做什么,我会帮他请假的。”

  挽风曲在做梦。

  他梦到了自己还小的时候,他家还在为了父亲的家产争的不可开交,他的几个哥哥都已经要成年,明了事理,手中那份家产并不是这么好争夺,许许多多眼睛便落在了挽风曲这个一直被忽视的老幺身上。

  那一天挽风曲放学,自己的小姑破天荒来接他。挽风曲那时对家里的事情还一知半解,隐约记得以前有一顿年夜饭,小姑抱着自己拍照,面上的笑容动人而和善。年幼的他怯弱地叫了声小姑。

  小姑裹在一件旧风衣里,向他露出一个局促的笑容,说好侄儿,小姑不放心你,来接你了。就是小姑还有点事情,你把这包东西送到那里去可以吗?

  语罢指了指一旁的酒吧。

  年幼的挽风曲接到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心里有一丝自豪:这种地方只有很厉害的高年级学长才会跟着他们的“大哥”一起进去。今天自己因为小姑的原因,居然也能踏入这个神秘的地方了——他拉着小姑的手,笑着说我一定会完成小姑的任务的!

  他的小姑摸摸他的头,几乎是用气音说了句“谢谢”。

  挽风曲在傍晚,踩着夕阳的衣摆笑,说小姑,这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说谢谢!小姑你有什么吩咐,我一定会全部完成。

  小姑说没有了,你快去吧。

  说来也奇,平日里对他这样的小孩恶声恶气的前台,今天看见挽风曲手里包着的东西,就语气微妙地报了房号,放挽风曲进了房。

  一路上有烟味,有汗味,调酒师推出吧台的莫吉托在灯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挽风曲一路跑进包间区,推开其中一扇门,紧接着,挽风曲的脸上浮现出恐惧,他想要掉头就跑,却被一只成年人的胳膊架进了包房,少年的尖叫声穿不透包房特意加厚的隔音门,淹没在幽深的走廊里。

  挽风曲被大力狠狠地贯到了地上,里面的人急不可耐地抢过了挽风曲手里的纸包,撕开后倒进了桌上的易拉罐里,紧接着,包房内十几个男男女女一拥而上,翻出地上的针筒,把白色粉末化开,往静脉里刺去。

  紧接着,整个包房像是被倒入了某种微妙的化学试剂,那些男女的汗水,交叠的肉体和兽性的呻吟都倾轧着尚还年少的挽风曲的恐惧。他本能的想要逃走,当他费力地把门拉开一道缝隙时,忽然,一双肥腻的、沾着汗水的手一把抓住了挽风曲的咽喉,将挽风曲摁在地上,手抄起一支已经注射了一半的针筒,往挽风曲的动脉探去,喉咙里发出带着痰的咕隆声。

  亲人的背叛和对未知的恐惧让挽风曲几近休克,他像垂死的鸟儿被扯断羽翼,剖开胸膛,恍惚间他甚至不想挣扎,家庭里那些藏在帷幔背后的龃龉在一瞬间被他融会贯通。

  墙角酒瓶被打翻,酒濡湿了他的后背,酒香萦绕在挽风曲的鼻尖。

  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

  挽风曲坐在警察局的笔录室里,当年的观念还很落后,他这种小孩的证词向来都被认为没有什么意义。挽风曲心灰意冷,甚至都忘了指控自己的小姨。有一个男警过来,告知他,刚刚已经与他的家人通过电话,他的小姑建议将他送入少管所一段时间。

  挽风曲只是坐着,不点头也不摇头。那警察大抵是被那群吸毒的瘪三搅和烦了,也懒得搭理挽风曲一个小孩。这时候,另一个民警走过来,拍了拍同事的肩,说这孩子有人来接了,忙你的去吧。

  小小的挽风曲抬头,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口看他。那个男人和挽风曲自己一样,有一头艳红的头发 ,站得笔挺有如剑一般,眉梢眼角有一种压抑的淡漠。

  这种淡漠挽风曲在很多人身上都看到过,但是眼前的男人帮不同,鸟儿的直觉告诉挽风曲,眼前的人不会上害他。

  “你是挽风曲吗?”他问小小的挽风曲。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给自己取得名字?小挽风曲问,你为什么长得和我这么像?可是我不认识你。

  男人耸眉,好像是略微思索了下答案,回答道,我是……未来的你。

  小挽风曲觉得这个答案有些熟悉,又像是在戏弄人,刚想要开口提问,男人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变出了一个蠢萌的红色小鸟抱枕,塞进了挽风曲怀里,接着牵起挽风曲的手,一言不发地就把他往外牵去。

  挽风曲又想和面前这个男人走,又没这个胆量,高声喊,你要拉我去哪里?

  男人说,去你想去的地方。

  警局的塑料吊帘被推开,夜风抢着夕阳最后一点余辉,迎面向挽风曲撞来。

  挽风曲猛的睁开了眼睛。

  他梦见了往事,往事的结局却被他篡改——当年他确实被小姑陷害,也差点染上了毒瘾,被松进少管所。如果不是龙戬与挽风曲家父有交情,了解他家的龃龉,特意关照挽风曲,挽风曲或许将从此成为马路上的混混。

  龙戬博爱,但最大的关心给了他的徒弟赮毕钵罗;鬼方赤命果决磊落,报仇从不胆怯。挽风曲用了最少的时间,长成了红冕边城最常见的冷性子,但过去依旧把他的腿打折,要他瘸着条腿走——譬如挽风曲喝不下酒,听不得谢。

  玄同发现身边人已经醒来,正迷糊着,便揉揉挽风曲的发顶,道,“才不到一个小时,你继续睡。”

  玄同身旁的夜灯还开着,玄同正靠在床头,就着床头柜的灯刷手机。

  “你也会刷手机?”挽风曲随口问道。

  玄同把手机往挽风曲眼前一晃,挽风曲遂明了——玄同正在审核紫色余分码好的会议记录。挽风曲再联想自己一群爱翘班的不靠谱兄弟,觉得在这样下去,红冕迟早要被森狱公司合并。

  “我刚刚梦到你在梦里抄袭赮,”挽风曲道,“糊弄小时候的我。”

  玄同:?

  “我不糊弄你。”玄同道,“你今天为什么要出去喝酒?”

  挽风曲挎了脸,“我不高兴。”

  “不高兴也要有理由。”玄同道,“挽风曲。”

  “我那个小姑死了。”挽风曲哼了一声,道。

  “你在为她伤心?”

  “……我堂弟要我回去参加葬礼。我拒绝了,然后他找了很多人到我楼下闹。”

  “玄同,我想把他们全杀了。”挽风曲忽然道。

  挽风曲从来只在玄同身上学会“释怀”,一旦换个对象,他对人的爱与恨都有一股鸟脾气,斤斤计较、耿耿于怀。

  玄同用放在他肩上的手捏了捏他的肩胛骨,“这种话不要乱说。”

  “我不想去,你给我想个办法。”挽风曲开始和自己较劲。

  他本想把自己给喝醉了,把心口的伤疤戳拦了,再结个痂好做铠甲。可惜小说作者大多骗人,酒是没办法把爱恨都给一把浇没,只会如桨扬波情绪搅乱。

  玄同比他年长十余年,先他一步跋涉完了童年这段沉疴,他急于从玄同那儿找到一点经验。可惜人类幸福得相同,不幸得却五花八门,黑海森狱冷漠也冷漠得干脆,没有挽风曲这样的拖泥带水的一摞子亲戚。

  至亲至疏,或者天大的罪过用血缘的遮羞布强行掩饰,不知哪一样更悲哀一点。

  玄同却道:“挽风曲,有些事情,你要自己解决。”

  “你这句话不像是个霸道总裁会说的。”挽风曲翻了个身,背对玄同,好似在与他这句话置气。玄同感到好笑,说,“就好像你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黑海森狱的勾心斗角,不是吗?”

  良久,挽风曲应了一声。

  “我能陪你。”陪你挥剑把过去斩得一干二净。玄同用手指撩开挽风曲垂在后颈上的发,轻轻在挽风曲的后颈上亲了下,“你把日子发给我。”

  玄同不谙风月,暧昧的时间和地点里,他落下的吻挽风曲只读出了安抚的意味。一丝暖意消解了他的烦闷,“矫情啥,当时我是为了偷你身上的黑海机密。”

  “我也知道。”玄同最后撩开挽风曲的发,在他眉心的额饰上落在一吻,“挽风曲,你是为我而来的。”玄同抬起眼,鹰隼似的紧瞧挽风曲,“没有你,我和大哥谁都活不下来。”

  “是,但是你来的迟。”挽风曲丝毫不惧玄同的目光,“你要是当年就来,我分分钟就把自己的名字从家里划了。”

  比起沉静的龙戬,挽风曲显然更喜欢锐利的存在,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或许他就是希望当年领走自己的是玄同。

  然后玄同和阎王抬杠的时候,他负责骂玄同骂不出口的脏话,呛死阎王这个老不死的。

  作为回报,玄同负责在他每次捅出篓子的时候,给他一个避难所。

  挽风曲被自己的想象逗笑,抓住玄同的一只手使劲儿摇,“你说是不是是不是?”

  玄同很浅的笑了下,“你要等我准备好。”

  “那你准备好了吗?”挽风曲问。

  玄同点头,“离天亮还有……四个小时。”

  挽风曲大笑,“不,是七天零四个小时给我划户口本。”

  台风一年来一次,枫叶一年红一回,哈雷彗星运气背点,可能这辈子蹬脚了也瞧不见——鼓噪的事物都需要时间的酝酿,人要用回忆铸成。

  这必定是一个车马劳顿的过程,索性行至一半,困顿的时候,还有人愿意为他抢来一个黑夜的时间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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