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樱】当真(9)
路齐全娱乐圈故事,枫樱双演员,狗血当头。
可能有漠御/罗黄/皇悦(友情向)
summary:拂樱被自己经纪人尚风悦坑惨了——谁会知道,前来救场自己新电影的搭档,会是自己曾经假戏真做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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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评选本年度的微博杀手,枫岫绝对当之无愧——他在这个风口浪尖提出要开直播,激动的粉丝,吃瓜的路人,正准备要写头条的娱记瞬间就都炸了锅。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无衣师尹,他用私人手机拨通了枫岫的电话。
“枫岫,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无衣师尹低声道,“公关部本来压力就已经很大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来添堵?”
枫岫道:“那就不要公关。”
无衣师尹大概是没有料到枫岫会如此不按常理出牌,他哽了下,道,“枫岫,我记得我提醒过你,公司董事会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对你的做风满意,是兄弟一场,别说我没提醒过你,你这样会被解约。”
“多少违约金?”枫岫问。
“……枫岫,我是来警告你的。”
“我知道,”枫岫道,“你就当,我把你的警告当真了吧。帮我估个价,谈判下来,我要付多少违约金。”
“枫岫,你是十年前签的合同,现在通货膨胀,合同上的违约金自然在你的支付范围内,但你解约,紧随其后的就是慈光之塔的全面封杀,我劝你不要抱着自己开工作室的念头。”无衣师尹是聪明人,自然很快明白了枫岫在打什么念头,他沉声劝道。
枫岫只是说,我知道。
“你要息影。”无衣师尹在电话那头的语气有些讶异,不过结合今天的新闻,他大抵明白了原因,旋即,毫不吝啬地吐槽道,“嘶,枫岫,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个情圣。”
“嘲笑毫无意义。”枫岫道,“师弟,如果你还念及同窗之情,不如帮《霜刀》再公关一番,也帮我找个靠谱的直播间房管。”
这着实算不上请求。慈光之塔在《霜刀》有大量投资,又疼愿意在风口浪尖当炮灰,公司高兴还来不及。很快就就有专业的控场人员找上枫岫,教他如何布置不暴露个人信息的直播间。
观看直播的人数大大超出了枫岫的预料,随着直播的开启,一瞬间,大量或是疑惑,或是安慰,或是单纯谩骂的弹幕出现在了屏幕上,房管不断地踢人,却依旧难以控制局面。
“想骂人的朋友可以先停下,我微博的评论区随时向你们开放。提问的朋友请尽量精简,弹幕叠厚了我看不清。”枫岫开口,就是毫不留情,“拂樱啊,关于他的问题我会选择性回答。”
枫岫先是再一次澄清《霜刀》剧组苛待演员的传言,又再一次保证了编剧对于原著剧情的尊重,顿了顿,说,“好了,现在可以关心电影外的问题了。”
刹那间,他和拂樱的名字刷满了屏幕。
“拂樱的合约签在诗意天城,他是否与诗意天城解约我当然无权过问。”枫岫四两拨千斤把拂樱的情况一笔带过,又看到许多人在问十年前他的微博事件。
那一刹那,枫岫承认自己的喉咙口像是卡着块石头。
若是叫枫岫剖开胸膛坦白自己,他必须得承认,或许挽救《霜刀》人气和帮助拂樱公关都不是他的目的,他……
他想要找个机会,像公众澄清他十年前的所作所为。
枫岫甚至不敢选择一个拂樱还醒着的时间。他自认为自己骨子里就是个薄情自私的性子,他能对拂樱掏心掏肺,归根结底,是在害怕拂樱嘴里说出来的否定。
你太薄情。
“当年的微博,是公司在接管我的微博账号后,由一位公关部的员工未经我的允许擅自发布。我很早以前就已经向他发过律师函。”
枫岫回答道。
这是一个直白而力度不足的回答。
弹幕很快便开始问,为何十年来两个人都没有合作。
这个问题连枫岫自己都不愿意对自己说实话,面对外人,他只想遮掩。
“一开始是公司原因,后来我们都习惯了这种关系,总觉得再见面容易尴尬。非常感谢《霜刀》剧组,给我和拂樱这个再次合作的机会。”枫岫嘴皮子一碰,继续打起官腔来。
接下来枫岫倒是没有让观众再为难,也算是报了很多料,一个小时后,他把摄像头关闭后,看到微信里无衣师尹发来:
“《霜刀》档期过半后解约。”
枫岫冷笑。
言下之意,公司是想靠“影帝息影之作”再给《霜刀》涨一波人气。
枫岫晚上睡在快捷酒店。他有洁癖,大晚上的不愿意搞卫生,就脱了外套和衣而睡。
他心里担心这酒店的卫生,大抵是累极了,他并没有很快就睡着。他有次都快要睡着,忽然梦见了今天片场,他和拂樱落水的那幕戏,一阵失重感袭来后,枫岫下意识抬头,却发现小王子长着一张十年前拂樱的脸。
这是报应,枫岫想。
下了一天的雨,房间的墙角飘出一股霉味,枫岫太阳穴汩汩发疼,哽着口气,没由来的惧怕明天。
他开始害怕拂樱——害怕拂樱脸上再露出那种隐忍的痛苦。
拂樱当年是不是也这样辗转反侧?枫岫的思绪抽丝剥茧想到这一层,才惊觉十年对他们意味着什么。
咫尺的沟壑已成万丈巨壑,枫岫再努力,建立的也是摇摇欲坠的吊藤桥。
他在思绪万千间入睡。
他梦前百般思绪都是拂樱,拂樱却没有入梦。枫岫梦见自己抱着一束花,在听老友罗喉的钢琴表演。
演出结束,枫岫照例去后台找老友聊天。
罗喉不拘泥礼数,枫岫却每次都礼数周全抱一束献花。罗喉示意枫岫把花放在椅子上,顺口聊了两句枫岫的新电影。
罗喉点头答应了为枫岫新电影做配乐总监的邀请,本来打算送枫岫出门,忽然,罗喉的经纪人君曼睩问道,“武君,你口袋里有零钱吗?黄泉买咖啡,商家找不开现金。”
罗喉打开皮夹一看,“没有——他不是一向不用现金吗?”
君曼睩道,黄泉手机屏砸了,手机还在送修,这两天只能用现金。
枫岫顺口道,用我的便是。
枫岫打开钱包时,罗喉看到了夹在透明隔层里的票根,虽然是一闪而过,罗喉却是很笃定,“拂樱的电影。”
枫岫的手顿了下,“是。”
君曼睩出门给黄泉送零钱去了,后台又只剩下枫岫和罗喉,罗喉问,你还是喜欢拂樱?
枫岫说,是。
“拂樱的电影,你大概十部看了八部吧。”罗喉问。
枫岫摇头,他找了个塑料椅坐下,用两只指头抽出了隔层里的票根,在嘴唇上轻轻碰了碰,轻声道,“每一部。”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拂樱?”罗喉问。
我……枫岫答道,他哑言,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他。
枫岫演过人间千万种悲喜,入戏快,出戏快,戏如人生。他坚持不懈地追拂樱的动态和电影,心底却一直有一个声音如影随形:
你这是爱吗?你既然无需自己的感情,就能让千万观众为你痴、醉,你怎么就能保证你的日复一日不是自我的一次的盛大狂欢。
枫岫言未尽,老友罗喉却明白。钢琴家摇头,道枫岫,你太懦弱了。
罗喉转头,看见黄泉正拎着三杯咖啡往大门内跨。
学生,卧底,年龄……挡在罗喉面前的大山都被他挥手挡开,所以罗喉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归处。
这是枫岫拒绝拂樱的第五年。
剧里《霜刀》的拍摄,亦还有五年。
枫岫拒绝拂樱的第一年,他忙于上升的事业,累到没有时间考虑自己的作为。
第二年,他想起了自己也曾帮助过一个叫做拂樱的新人演员,打听下,却没有拂樱的任何消息。
第三年,《琼花宴》的野樱花频繁入梦,他对拂樱的在意有如久旱逢甘露的卷柏,生长在脑海的每一处。
第四、五、六年,他被怀疑和犹豫的帷幔包裹,像个最普通的粉丝一样喜欢拂樱。
第七、八、九年,逐渐清晰的爱慕惨事枫岫,他从不知道自己如此倾慕一个人。他像万仞巨壑的另一端筑起天梯。
第十年,他一跃而下,拥着他的小王子落入水中。
十年鼓噪,轻不过一枚樱花瓣落地的声响。
枫岫自悠长的回忆里醒来,天已放晴,艳阳高照。他做梦,睡得累,许久才想起,自己答应了拂樱,醒来时一定要陪着拂樱身边。
枫岫脸色一白——屋漏偏逢连夜雨,他此时居然又不在拂樱身边!
他披着外套,房都没有退,往医院赶去,签字后奔进拂樱病房时,看着拂樱穿着病号服,垂着眼静靠在床背上 手里捏着遥控器。
整个病房内,只有娱乐频道的综艺预告发出欢快的音效声。
枫岫的心猛的揪紧。
这时候,拂樱忽然睁眼,琥珀色的眼猛的对上了靠着门框喘气的枫岫,旋即又很快垂了下来。
明媚的阳光洒进病房,枫岫从没有觉得时间这么难熬。
拂樱幽幽开口,声音几乎弥散在晨光里,“枫岫……我是不是……不能演戏了。”
拂樱早上醒来时,没找到枫岫,还以为那人去了楼下帮自己领早饭,他按照习惯打开娱乐频道,播报员的声音猝不及防灌入他耳。
是……他的化验报告,和枫岫直播的视频。
如坠冰窖是种笼统的说法,拂樱一开始只感觉到了极度的不真实,他听见了枫岫的脚步声,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只是在早晨做了一个真假颠倒的梦。
拂樱想象不到自己不登台表演的样子。
枫岫踏着他的梦进来,看上去惶恐小心极了。枫岫面容亦皆是憔悴,他走过来,在拂樱面前单膝跪下,拉着拂樱的左手,近乎是恐惧地看着他,嘴唇里飞出的话,撞碎了他的幻梦。
“是的……拂樱,你的胃病已经是三期,已经不能支持这样高强度的工作了。”
拂樱眨了眨眼,像是没有听清枫岫在说什么,说,枫岫,你别和我开玩笑。
接着,他看见枫岫结结实实在他面前往后摔坐在地上,手掌捧着脸,颤抖着呢喃道,拂樱,拂樱……我没有开玩笑,你……真的不能演戏啦!
拂樱愣住了,良久才说,你……说什么?
枫岫抬起头,面上勉强挤出笑,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但是拂樱读懂了枫岫的唇形。
拂樱,你不能再演戏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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