酹江月_防止重名

从中学时期不知天高地厚的文章,到现在都冷坑文都在这里。
布袋戏/赤琴/田中芳树相关
如果可以的话,请告诉我你的感想吧

【网空】子夜棺材铺怪谈·贰

  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写多长哇……所以写了壹。
        这篇文打算日更3k,看看自己以后能不能写网文哈哈哈哈哈
        本篇最大的糖居然是策君发的。
        链接:
壹☜

        ■
        谁知道棺材铺里的第一个晚上,我睡得就很不安稳,巷里更夫敲锣三声时依旧双目鳏鳏。我听到女鬼絮语,死人哀嚎,古战场金器碰撞发出脆响。这些声音一团团在我耳边爆炸开,让人不堪其扰。

  忽然,我听到一种好似节肢动物足节点地的声音,不响,但是劈开一团繁杂清晰入我耳中,像什么神婆口中索命的怪物。我久违地产生了一点害怕,缩了缩身。

  点地的“哒哒”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我的窗外,我屏住呼吸,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曼姨他们是否知情。

  棺材铺的屋檐下尽挂着红灯笼,光透过红纸洒进来,有点像什么无常地狱。

  这只怪物伫立在窗外,时间不长,大概半柱香之后就又渐行渐远,我惊魂未定,惊讶地发现那些繁杂的声音都消失了,空余一片寂静,我也熬不住了,倒头睡了过去。

  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我就起床了,跑到院子里,却尴尬地发现网爷和曼姨都在,网爷不知为何,往常皱起的眉心都松开了。我这个做杂役的反倒起最晚。我行礼,也不知怎么辩白,只希望不要因为这个丢了饭碗。

  曼姨手里捧着一个陶罐,晨光下冲我一颔首,把陶罐放到了一个箱子里,道:“我和这位一样,体质特殊,虽然还在五行之内,却不需要吃食和睡眠了,你以后还可以晚半个时辰醒来,白天棺材铺没什么活。”

  我点头,同时发现曼姨和网爷的影子都很淡,在黎明时简直不可见一般,我暗暗吃惊,却未说出口。

  我以前见到过影子淡的人,那是在五岁的时候,村里发大水,大水过后三天,有一个纤夫疯了,说自己看到了黑白无常牵着一具具泡涨的尸体在河上走远,革命党人都是骗人的,孙逸仙也是骗人的。

  他的影子自那天起变得极淡,三天后就撒手人寰。

  曼姨又说他们无需吃喝,我不得不多想。

  曼姨给了我几文钱,说他们棺材铺不宜动火,所以没有灶头,一日三餐都是和酒楼约好送过来的。说我反正起的早,刚好去街口早餐铺子买一碗头汤面,红汤爆鳝,多加糖,余钱归我。

  曼姨叮嘱我,不要说自己是棺材铺里出来的,不然人家面绝对不会卖。

  街口的面店人气火爆,我去的时候已经人声鼎沸了,万幸头汤面这样排下来还有最后几碗,我付了钱,去隔壁随便买了个馒头当早饭,还剩下三文钱做积蓄。我坐着,一边等面端上来,一边支起耳朵:有一个黄包车夫蹲在面店门口的门槛上高谈阔论,说那家做死人生意的铺子啊,真他娘邪门!他自己昨天接了个火急火燎的主顾,家里幺子高热要抄近路赶回去,加他一整块银元,逼着他从棺材铺那条小巷里过去,结果?结果你猜怎么着?

  我看到棺材铺大门对过的墙上,好大一只蜘蛛的影子哟,比我还高半个头呢!

  一帮人等面出锅,都无事可干,听这个车夫吹牛皮,现下全发出了嘘声。

  车夫看到有人捧场,讲得更来劲了,他道不信白不信,反正他就是亲眼瞧见做不得假。最邪门的是什么?是他终于赶到主顾的宅子的时候,一群妈妈婆子们像蝗虫一般涌过来,嚎着:“老爷你来晚一步啊,少爷他已经走啦!”

  他摇摇头,唏嘘了一声下了结论,道:“反正以后离那家棺材铺远一点!”

  所有人都把这个故事一笑置之,而我食不知味,着实笑不出来——昨天晚上听见的声音,说不定就是蜘蛛在逡巡。

  面端回来的时候,空爷已经起床了,穿着一身黑色银丝绣边的长衫,蹲在躺椅上检查那个陶罐,时不时还敲一下。他闻到面香,便马上抬起头来,把罐子往边上的网爷手里一塞了事,跳下来接过面,吃了起来。

  我看见空爷脖颈处全是暧昧的红痕,我又联想到网爷今早心情不错,心里有一点尴尬。

  空爷吃面看上去狼吞虎咽,其实姿势还算优雅,面汤也没有甩到衣服上,他很快吃完了,我端起碗送回去。

  我回来,站在院子里,空爷没型没款盘腿坐在躺椅上,看了眼曼姨,又冲网爷挤眉弄眼一阵,才转过头,向我道:“你现在走还来得及,我们这铺子不仅卖棺材,卖人命,还卖好些妖魔鬼怪。”

  我嗯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空爷看我既不吃惊也不恐惧,笑道你倒是胆大心细,估计早就猜到我们做什么了,他也不多讲,以后我就是自己人,白天扫洒晚上点灯,平常白日里也可多学多问,学的了多少全凭自己本事。我吃住不算钱,每个月还有三十文零钱。

  空爷冲边上一努嘴,说看见那个陶罐了吗,刚刚养出来的小鬼,还有点凶,今天你就和曼邪音跑一趟把陶罐送去。

  定了小鬼的买家正好就是早上吃面的时候,那一户死了孩子的人,我帮曼姨抱着罐子,不自觉多想。我问曼姨这是否有什么干系,曼姨道:“有关系,当然有关系。我们这个小鬼就是用老幺的头发和乳牙炼的,昨天功成,小鬼的魂也被勾来了,所以人死了。这件事情是这家老家主瞒着现任当家做的。”

  曼姨嗤笑,道虎毒还不食子,这什么世道啊?

  我道空爷为什么要接这种晦气的小活计——炼制小鬼不难,有点本事的神婆都能干。

  曼姨道,空爷不愿意提自己过去,我也不好和你明说,不过空爷最恨这种不顾血肉的奸人。这个活是空爷卖棺材的时候搭上的,特地破费在陶罐里洒了犀角粉,你等着,不出三年,这家人必家破人亡。

  她递给我一个小玉盒,叫我收着,等下别让那家人看见。

  话说着,人就已经到了。空爷倒是好面子,这家人家姓霍,霍家内姓大管家亲自迎接我们这些下九流的人。

  曼姨把罐子递过去,寒暄几句,叮嘱罐子回去打开之后一定要收拾在没有阳光的地方,初一十五上香,七月中元那天盖子合上。大管家又毕恭毕敬从屋内请出一个玉蝉,莹白透亮价值不菲,老管家说请空爷帮忙养养,价钱好说,养出来了给老爷身后用。

  霍老管家还问起我来,曼摸摸我的头,说是刚收的小学徒,学不学的出看我造化。

  回去时曼姨却没有带我走来时路,拐进巷子里,却看见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等着我们。曼姨下车,叫我把玉盒给她。丫鬟姐姐打开瞟一眼,我眼尖,瞥见里面居然是骨灰。

  曼姨道人死灯灭,回去给你主子吧,母子连心,也留个念想。三年过后小鬼就能上路,到时候如果记得,说不定还可以在梦里见上一面。

  那个丫鬟眼眶都红了,说小少爷懂事,平常对他们这些做仆人的都和和气气,老爷的事她不敢多嘴,只希望小少爷下辈子可以顺利长大。

  我回去的路上一路无言,想到昨天晚上三位头上的煞气,又想到空爷自己不愿意提及的过去,我心里到底有些怕。

  晚上我把灯笼挂起来,准备开张的时候,空爷叫住我,道:“我昨天大意了,忘了你体质极阴天生招魂,在我们这种养鬼的地方你一定睡不好。”空爷在身上掏出一串钥匙丢给我,道:“后院里那个放棺材的屋子,你自己选一具棺材睡吧,睡了棺材就是死人,骗过小鬼讨个清净。”

  网爷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很好,手环在空爷腰上,惜字如金送我四字,我理解成安慰。

         “升官发财。”

  空爷踮起脚尖,挂在网爷身上,说是要去乱葬岗刨具尸体养那块玉蝉,网爷看上去脾气不好,居然也任由空爷把他衣服都蹭皱,两个人黏在一块儿出了门。

  曼姨冷哼一声,道伤风败俗。

  天色已晚,更夫出巡,我在前堂待着,捧一本书看,满卷之乎者也看不懂,其实发呆。

  我以为今晚不会有人来,结果来了一位十分聒噪的客人。

  他也不敲门,直接踩在门槛上窜了进来,我抬头一看,这位客人着黑色法兰绒西装背心,手上脖子上却叮叮当当带了好多饰品,客人开腔游龙戏凤,道:“当家的曼邪音网中人嘞,本策君要累死啦累死啦累死啦要吃住店打尖吃新鲜的人——”

  客人看到了我,声音戛然而止,夸张地吸了一口气,凑近过来打量我一番,一唱三叹道:“诶哟喂,一别经年当家女儿的都这么大了是妖神将生的还是我们当家亲自动手啊,呜——”

  空中飞来一把扇子,打断了客人的滔滔不绝,我回头,看到曼姨拿着扇子双手叉腰,面色不善,道阿槐是我们新收的伙计,人还小呢你嘴上不要没个把门,公子开明。

  我才知道这位抢目的客人叫公子开明。

  公子开明一挥手说知道啦知道啦,你这样下去迟早变成婆婆尊诶!你先走吧我和这个小姑娘说几句。

  我和公子开明走在后面,曼姨似乎还有事,走得很快,公子开明牵着我的手自言自语,说:“我就是这家店英明神武的公子开明啦曼邪音已经介绍过了,你以后要叫我策君哟!不过小姑娘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做工啊?”

  公子开明翻身一跃调上回廊栏杆,蹲下身子和我对视,全身上下首饰叮当作响。我惊讶地发现这行为动作大孩子一般的公子开明,有着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睛。

  他道:“棺材铺以前也招过三期短工,你知道他们最后都去哪了吗?”

  我被他盯得胆战心惊,恍惚间发现周围起了雾,被红色灯笼照耀,透露出不详的颜色。

  “哒哒”,那熟悉的点地声自远方传来。

  

  我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冷汗涔涔,阳光照在乱葬岗上,我扶着棺材边坐起来,久久回不过神来。

tbc

  

  

  

 

  

  

  

  

  

  
  

评论(9)

热度(99)